年僅8歲的小瑞突然消失不見,全家人亂成一團四處尋找。兩天后,家里出現(xiàn)奇怪的臭味,兒媳婦房間緊閉的門窗上撲滿了綠頭蒼蠅……這個家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7月12日晚上8時,家住山西夏縣橋下街村的樊老太從夜市買完東西回到家,發(fā)現(xiàn)自己8歲的孫子小瑞還沒有回來,就領(lǐng)著兒媳婦朱紅凌到門口找孩子。晚10時許,樊老太的兒子樊志仁干活回來,三人又一起出去尋找。大人們焦急萬分,心想著孩子肯定是玩累了在路邊睡著了,就在村子附近的草叢中邊走邊叫著小瑞的名字,找了半夜也沒有找到,樊老太累的走不動路,只得回家休息等天亮再找。13日一早,小瑞的父親樊志仁去電視臺登尋人啟事,樊老太打遍了親戚們的電話,詢問有沒有看到小瑞,隨后全家的親戚分頭尋找,找遍了大家能想到的所有地方,還是沒有小瑞的下落。樊志仁突然想起孩子是否被生母悄悄領(lǐng)走,14日早上,樊志仁又打聽到前妻在三門峽打工的地方,騎摩托車帶著朱紅凌從夏縣一路找到三門峽,小瑞的生母也不知情,還抱怨樊志仁沒有看好孩子。兩天的尋找沒有任何結(jié)果,全家人已經(jīng)身心俱疲,樊老太坐在院子里直抹眼淚,怕是壞人拐走了孩子,親戚們急的團團轉(zhuǎn),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相互勸慰的時候,家里的種種怪相引起了樊老太的懷疑。這大熱天里,兒媳婦朱紅凌把兒子樊志仁的毛衣毛褲全都拿出來洗了,前院的晾衣繩上搭得滿滿的。樊老太和老伴平時住在后院,這兩天大家都急的找孩子,也沒有注意別的事情,可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兒媳婦哪有閑工夫洗這些過冬的衣物。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兒媳婦住的房間門窗緊閉,窗紗上、門縫上趴滿了綠頭大蒼蠅,走到跟前一股怪臭撲鼻而來。早上樊志仁也聞到了臭味,就問妻子朱紅凌家里是不是有死老鼠,要找一找什么東西變質(zhì)發(fā)臭了,朱紅凌急忙擋住不讓找,叫樊志仁趕緊出去買些空氣清新劑和滅害靈噴一噴,自己拿著拖布在門口不停地拖來拖去。想到這里,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頓時涌上了樊老太的心頭。朱紅凌這個后媽平時就不喜歡小瑞,經(jīng)常因為一些瑣事打罵孩子,該不會是……樊老太不敢再往下想,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大大事,沒有證據(jù)可不能瞎懷疑,畢竟老實巴交的兒子已經(jīng)是三婚了,鬧下誤會這家可就沒法再維持了。
就在這時,樊老太不經(jīng)意的往地上瞥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樊老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分明是一滴血跡,就在樓梯跟前,正對著兒媳婦的臥室。樊老太沒敢聲張,走到兒子跟前小聲說,恐怕是紅霞把娃害了,并打發(fā)兒子領(lǐng)著媳婦出去找孩子,目的是把媳婦支開。樊志仁悄悄把自己臥室的鑰匙塞給了母親,騎摩托車帶著朱紅凌去水庫附近尋找,就在臨出門時,朱紅凌還囑咐樊志仁帶好鑰匙。他倆走后,樊老太迅速打開房門,和親戚們在床下、柜子里都找了一遍,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聞到陣陣惡臭。樊老太又想起了那一滴血跡,急忙上到平房頂上,看到曬熱水的皮囊下面有鼓鼓的一堆東西,掀開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人震驚,可憐的孩子四肢不見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軀干被攔腰切斷。堅強的樊老太強忍著悲痛,讓姐夫撥打了110報警電話,隨后又撥通了兒子的手機,說找不到就不找了,先和紅凌回來吃飯吧。民警趕到樊家后,立即封鎖了現(xiàn)場,對尸體進行勘驗并進行調(diào)查詢問。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民警不能妄下定論,但根據(jù)辦案經(jīng)驗分析,殺人分尸往往是犯罪嫌疑人非常害怕暴露罪行時做出的極端行為,這種案件只要找到一點線索,犯罪嫌疑人就會表現(xiàn)得極度恐慌。果然,朱紅凌和丈夫一回到家里,見到民警她就語無倫次,坐立不安,當(dāng)民警說要帶她去公安局問話時,她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民警將朱紅凌帶上了警車,在縣公安局的審訊室里,朱紅凌對自己殺害小瑞、肢解、拋尸、藏尸的犯罪事實供認(rèn)不諱。
7月12日下午6時許,朱紅凌見婆婆外出買東西,丈夫也沒有回來,想起小瑞前一天偷吃了自己買的雞爪,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把在門口玩耍的小瑞叫回家,帶到平房頂上,威脅小瑞再不聽話就將其推下去。8歲的小瑞被嚇得直哭,朱紅凌怕鄰居聽見,就用拳頭打小瑞的頭,并把小瑞拉到臥室里進行恐嚇。見小瑞還是哭哭啼啼,朱紅凌惱羞成怒,便從院子里拿了一把斧頭,在小瑞頭上砸了一下,孩子疼的滿地打滾哇哇大哭,頭上的血流了一地。看到這般景象,朱紅凌由緊張變?yōu)榘l(fā)狂,為了止住哭聲,她用斧刃向孩子的后腦砍去,連砍數(shù)下,孩子便沒了哭聲。朱紅凌怕婆婆和丈夫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殺死了孩子,為了掩蓋罪行,她將孩子倒放在洗衣機里,由于小腿塞不進去,喪心病狂的她竟然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將小瑞的兩條小腿砍下裝進袋子,放在踏板摩托車儲物箱內(nèi),騎到兩公里外的路邊將袋子扔到了草叢里;氐郊液,朱某覺得尸體放在洗衣機里不安全,于是將尸體塞進了床邊的柜子里。7月13日下午,朱紅凌趁家人出去找孩子,又將尸體拿出,在地上鋪了一些床單、衣服,把尸體放在上面攔腰切斷,剁下兩只胳膊和兩條大腿,之后又騎著摩托車將兩條大腿扔在第一次拋尸地點附近,兩截軀干和兩條胳膊被她用衣服裹住放在了臥室的衣柜里,作案時用的斧頭和被砍得卷刃的菜刀也藏在衣柜之中。7月12日、13日晚,老實的樊志仁竟和這個殺人惡魔在藏有孩子尸體的臥室里睡了兩個晚上。在案件偵破過程中,受害者家人幾次向民警下跪,請求嚴(yán)懲兇手,還他們一個公道。孩子的父親自發(fā)現(xiàn)孩子慘死后水米不進,終日蜷縮在床上發(fā)呆,孩子的奶奶一說起案情,幾度失聲痛哭,全家都沉浸在深深地悲痛之中。隨著案件的成功告破,8歲的小瑞被繼母殘忍殺害并碎尸八塊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震驚了整個縣城,大家為可憐的小瑞感到扼腕痛惜,在言傳中也紛紛口誅這個狠毒繼母令人發(fā)指的罪行……
在夏縣看守所內(nèi),辦案民警提審朱紅凌時,她痛哭流涕,道出了自己曾經(jīng)歷過的一段不幸的婚姻。朱紅凌生于1985年11月,今年26歲。她在17歲那年,嫁給了鄰村一名姓王的男子,婚后育有一女,女兒僅比小瑞小幾個月,一直留在娘家。在那段婚姻中,朱紅凌的丈夫不務(wù)正業(yè),經(jīng)常賭博、酗酒,她一人在外打工補貼家用,丈夫一輸錢就對其進行毆打,多次拿煙頭燙、刀砍,至今她的小臂上還滿是刀疤,長的竟然有十幾公分。用朱紅凌的話說,當(dāng)時她是全村過得最苦的女人。2011年初,朱紅凌毅然決定離婚,之后經(jīng)人介紹認(rèn)識了比自己大5歲的樊志仁。交往中,朱紅凌發(fā)現(xiàn)樊志仁脾氣好、人又老實,對自己也十分呵護,很快就和他組成了新的家庭。在樊家,公婆、丈夫都十分善良,對朱紅凌也很是遷就。漸漸地,朱紅凌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她沒有從暴力的陰霾中解脫出來,曾經(jīng)的怨恨在這個善良的家庭里傾瀉而出——她從家庭中的“弱者”變成了強勢的一方,不高興了就對公婆破口大罵,看孩子不順眼就是一頓毒打。有一次,僅僅是因為小瑞回家沒有叫她一聲媽媽,她就在小瑞身上打斷了兩指粗的木棍,讓他“長長記性”。
監(jiān)所里,朱紅凌反復(fù)詢問民警自己何時能夠出去,會不會被槍斃。帶上手銬、腳鐐的朱紅凌,這時才深深地體會到自由與生命的重要。但在年幼的小瑞面前,喪心病狂的她缺乏對生命、對法律最基本的敬畏。等待她的,將是法律最嚴(yán)厲的懲罰。兩個破碎的家庭,重新走到一起本是為了尋找幸福的歸宿,卻因為飽受家庭暴力的朱紅凌在愛與恨當(dāng)中迷失了自己,導(dǎo)致心理發(fā)生扭曲,進而引發(fā)了一樁令人無法承受的悲劇。對于這種家庭,社會應(yīng)該給予更多的關(guān)注,家庭暴力中的弱勢群體,在他們不會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的時候,我們的社會應(yīng)當(dāng)主動介入,用法律和道德規(guī)范來維護一個家庭應(yīng)有的安全,避免此類惡性案件的發(fā)生。有人發(fā)了。